第173章
“你说的对。”林森沉思片刻，附和道。</br></br> 很明显的，当他说出这句话后，在场的人或多或少都松了口气。在他们眼里，一个人冲进外神的阵营，无异于羊入虎口，所以才会拼命阻拦。</br></br> 但是……</br></br> 林森垂下眼帘，那双深色的瞳孔越发暗沉，其中似乎酝酿着危险的东西。</br></br> 我的目的本来就不是召唤克图格亚。不过这样一来，他们就会对我松懈了吧？</br></br> 林森没有告诉他们，他对世界的幻象其实已经完成了，在他们离开的那一刻起，一层虚假的“故事”已经覆盖其上并且自动演绎起来了。</br></br> 如果他们回头看一眼，就会发现，世界里有他们的形象的人偶，正犹如舞台上的戏剧一样表演着。</br></br> 但是这样还不够，光是虚假的故事是无法让奈亚放弃这个世界的。</br></br> 林森想到异能力特殊的霍华德。</br></br> “或许，奈亚对这个世界感兴趣，也有他的原因？”</br></br> 从来到这里开始，霍华德就一直在睡觉，存在感几乎没有。但他还记得，在霍华德出来的一瞬间，外神有过片刻的躁动，投注在世界上的关注也减弱了。</br></br> 这让他看到了机会。</br></br> *</br></br> 眷属的残液肆意横流，与人类的鲜血混杂在一起，在地面上聚成一个个水洼，浑浊恶臭，偶尔水面晃动时可以看见腥红的浮光，这表示有人血混杂在这摊液体里。</br></br> 除了深度足以没过靴子底部的液体以外，这里还有零散的肢体分布。</br></br> 他们的面容几乎一致，仔细数数，来回就那么几张脸，不过死亡的方式不一，尸体的残留状态也各不相同。有的甚至只保留了人形，皮肤上已经开始长出一个个rou芽。</br></br> 这里的都是克隆体，不仅有林森的，也有其他人的。</br></br> 人的身体太过脆弱，在剧烈的行动下很快就会受损报废，他们不得不为自己准备克隆体，否则在精神崩溃之前，会先因为□□而提前退出。</br></br> 这里一片寂静，除了偶尔传来的窸窸窣窣的声音，便只余一片死寂。</br></br> 而那点小声响也在人过之后销匿。</br></br> 林森人带着霍华德，近乎无声行走，厚厚的靴底踩出一个水坑很快又被液体淹没，每个人都神情戒备，状态紧绷，手死死扣着武器，以防止随时可能出现的袭击。</br></br> 随着他们的深入，周围的声响越来越细密，就像密密麻麻的虫潮来袭一样。</br></br> 然后猛的一下，从地上窜出一条蛇一样的软长物体，有了一个开头，紧接着就是数量的叠加，它们向林森所在发动了群攻。</br></br> 如果死守抵抗，他们很容易就会因为力竭而全军覆没。要么拼一把，要么等死。</br></br> “走！”</br></br> 林森低喝一声，当先冲过去，在他身后，霍华德打起精神紧跟着他一起往前冲。</br></br> 好在这两人都不算什么普通人，一番冲锋陷阵倒也让他们逃脱了变异的抛尸场，靠近了外神阵营。</br></br> 林森指着对面，“那边就是外神的所在，你要去看看吗？”</br></br> 他不担心霍华德像普通人一样被污染，从他的身上，林森感觉到了与奈亚的化身相似的感觉，也许，他也是外神的其中一个化身。</br></br> 就像奈亚拉托提普的化身中有对人类友好的人存在，有一位外神的化身对人类的污染并不大。</br></br> 既然已经把人送到了，那么接下来，就是他的事情了。</br></br> ……</br></br> 空无一人的、只有那一座建筑物存在的空间，也是白兰掉进去的空间。</br></br> 林森站在祭坛前，盯着中心的烛台。</br></br> 如果白兰和泽田纲吉在这里，就会发现，他们看见的时候还是空的烛台，逐渐被烛油填满，一簇小火苗在尖上燃起，与火苗越来越旺形成对比的，是林森逐渐惨白的面色。</br></br> 透过留在那里的爱丽丝的视野，林森可以看到他们几乎乱成一团了，所有人都在找他，直到江户川乱步闯到爱丽丝面前。</br></br> “你自由了，爱丽丝。”林森选择让爱丽丝作为一个独立的个体存在。</br></br> 空间开始崩塌，除了祭坛仍保存完好之外，这里已经变成了一片虚无，活着的生命体也唯有林森。</br></br> “他是故意的。”</br></br> 看到爱丽丝的一瞬间，他什么都明白了，以往如雾遮蔽的视野，此刻看爱丽丝的时候无比清楚，前因后果基本都被他推理出来了。</br></br> 爱丽丝笑得甜美，“就像林太郎说的一样，乱步先生是第一个知道的。那么，解释就麻烦您了，爱丽丝从现在开始，要享受自由独立的生活了。”</br></br> “自由？你真的这样想吗？”江户川乱步冷不丁说道。</br></br> “？？？欸？”</br></br> 她茫然看向江户川乱步，却只看见他蹙眉的表情。在他的身后，还有一群跟过来的人，那些人有的沉默，有的用难以形容的表情看着她。</br></br> 怜悯？不忍？悲伤？</br></br> 爱丽丝发现自己还是不是很懂人类的感情。</br></br> 江户川乱步：“那你为什么在流眼泪？”</br></br> “什么流眼泪？”她伸手在脸上一抹，满手的透明液体，后知后觉脸色的潮湿，“我，哭了？”</br></br> “不对，这是喜极而泣，因为太过高兴才留下的泪水。”</br></br> “……”</br></br> 没有人应和她，大家都沉默地看着她。</br></br> 爱丽丝张了张嘴，眼前越发模糊，“……对不起……”</br></br>